日前到杭州時告訴當地的朋友，想去參觀阿里巴巴集團的無人商店「淘咖啡」，得到的答案卻是「開了3天就關門了」。我心想，淘咖啡關了應該算個大新聞，怎麼都沒聽說呢？不死心還是想去原址瞧個究竟，朋友又說，「那不是真的店，只是個展覽啊！展覽結束後就空在那兒沒什麼好看的。」

　此行出發之前不多久，才聽到來自寧波的遊客對我抱怨台灣的行動支付太落後，讓他出國旅行還得帶著現金，「既不方便又髒手，像我們用支付寶又快又沒有衛生問題」，讓我對體驗杭州行動支付的發展頗為期待。結果實際走訪一遭，雖說不上失望，但的確沒有想像中那般風風火火，現金交易也沒如人所形容的那麼不受歡迎。尤其淘咖啡實際上竟然如此短壽，不但台灣完全沒有相關新聞，搜尋起來，阿里巴巴集團也僅在輕描淡寫地表示「無人零售快閃店在7月9日淘寶造物節期間亮相後，已於7月12日撤場，目前正在實驗室做技術升級。」

　相對於大陸麥當勞新註冊中文公司名「金拱門」成為超越十九大閉幕的最熱門新聞，當地人對淘咖啡快閃的見怪不怪，令我感到詭異。後來透過扒文，才發現號稱是大陸無人零售元年的2017年，原來除了被視為與亞馬遜Amazon Go對陣代表作的淘咖啡疑似成為先烈之外，搶在阿里巴巴集團之前的新創零售業者繽果盒子無人店，上月底也在上海關了2家，還悄悄地與原來的合作對象--大潤發歐尚飛牛網因為理念不合而分手。

　其實從無人店在大陸誕生，相關討論未曾停止。包括從各種高端辨識技術推高的營運和管理成本未必勝過傳統通路，加上大媽霸店吹冷氣反映的使用者心態，以及法制面難以規範等現實，似乎前景就是悲觀多於樂觀。但這代表無人店在大陸玩完了嗎？似乎又並非如此。電商龍頭京東和零售大咖蘇寧近期仍分別在北京和南京開出新的無人店，為雙十一檔期再添新兵。繽果盒子10月上旬還針對無人零售發布了全新的智慧解決方案，並聲稱，雖然因為與歐尚結束合作而關了2家店，但截至9月底已經進入了24個城市，擁有158間店舖。只是大陸市場實在大到讓這數字很難令人有存在感，繽果盒子是否真的點起了新零售的火苗？很難有肯定的答案。

　我認為從最基本的人性面檢視，零售這件事要滿足的，無非是消費者的生、心理需求，以及販售者利益極大化；若這兩端都沒人受惠，即使技術到位，也不足以稱為產業趨勢。雖然在美國、歐洲確有成功案例，但在大陸市場，無人店卻似乎只停留在銷售噱頭的層級，距離成為實質的營運成長動能還有相當門檻。淘咖啡默默消失，似乎不但說明聰明如馬雲已經看到了這一點，在大陸民眾的心裡，也把無人店當成一次國力展示，做到就鸁了，不必持久抗戰；或許日後當大陸真正均富了，才是無人店遍地開花的時機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