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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工時制上路 爭議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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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月來,因為「勞工放假」問題,全台上下吵成一片,這些大小不同的爭議,源於今年新法40工時制,不過,每週工作40小時並不等同工作五天,亦即週休二日,因此,政府因應40工時制調整國定假日與週休二日入法,也引來勞資各方批評。

兩制合一 治絲益棼
因應今年上路的40工時制,馬政府在去年底以行政命令取消原本國定假日13天中的7天假 ,理由是比照公務員制度,在這些假日中,公務員「只紀念不放假」。同時,強調實行40工時制後,將比以往多出13天假日,扣除這7天假,仍多放了6天假。這項「砍假」遭到了當時在野的民進黨強力抨擊。今年國會改選之後,民進黨所掌握的國會便退回砍假的行政命令,使之失效。

然而,蔡政府上台後,在《勞基法》新版修正草案裏,卻提出休假將造成股、匯休市,稅收短少,影響經濟發展甚鉅,以「國定假日,全國一致標準」為由,砍了7天假,一時輿論譁然,痛批蔡英文政府「髮夾彎」。

何以全台放假,卻存有不一致之情事?這須追溯到16年前,當時民進黨政府承諾將推動40工時制,最終卻改革失敗,僅修成雙週84工時制。2001年,《公務員服務法》 與《勞基法》修法完成之後,公務員落實40工時制,國定假日為11天,其餘國定假日只紀念不放假;勞工則是雙週84工時,而基於未完成40工時制,保留以往19天國定假日。後來工時逐漸降低,放假仍延續。只是,許多民間公司已採用公務員制度實行週休二日,並不放7天假;但並非所有公司都採行這個做法。

由於兩制個別行事已久,如今皆改為40工時制,民進黨政府以「全國一致標準」為由而欲砍7天假。這聽起來似有其道理,然而,勞團主張,高工時問題將因此無法有效降低。勞團調查指出,「一例一休」制度之下,勞工實際工時將不減反增,而且修法應當走向進步,主張公務員的假日應比照勞工,休假擴展到19天,而非大家都短少7天假期。過去反對砍假的民進黨立法委員林淑芬,在質詢民進黨政府勞動部時也指出,即使在相同的年資之下,勞工還是比公務員短少了7天特休假,只單看國定假日要「全國一致標準」是藉口,因此反對勞動部砍假。

儘管有這些反對聲音,6月時行政院仍拍板定案,新修正草案被送入立法院審議。由於已先廢除之前的砍假「命令」,在立法院未通過新的砍假「條文」前,勞工仍有權放這7天假,最先到來的便是9月28日教師節。原先民進黨欲趕在7月立法院臨時會時通過新條文,以便在教師節前能定案;然而,在同一部修正草案裏,涉及另一個更大的假期爭議「一例一休」,使得臨時會爆發了巨大衝突。

一例兩例?事事休!
實際上,40工時制條文並無法保證勞工能週休二日,因為新法條文中只規定了每週總工作時數,法律上,企業主仍被允許將40工時分配到6個工作日裏,週休二日依舊無法落實,新政府因而欲將週休二日入法。只是,除了與年資相關的特休外,勞工的假日分為休假與例假,週休二日究竟是哪一種性質的假日?勞工難免群情激憤。

蔡英文選前承諾解決台灣高工時問題,並「參考公務員經驗,全面落實週休二日」,但上任後卻與勞團所主張的「兩例假」不同,提出以一例一休(一例假與一休假)來訂定週休二日,引發外界高度質疑。兩者的差別,在於「休假」能夠彈性要求勞工來上班,但須給付加班費;若與工作日互換調休,則無須多發加班費。「例假」就是一定要讓勞工休息,只有在遇到天災等重大突發事件時,才可以要求停止休假上班,雇主除了支付加班費外,還須另外給一日補休時間。行政院以產業「工時調移需求」為由,採「一例一休」來保留產業有一天的工作彈性;又配套提高加班費,增加雇主要求勞工在「休假」時加班的障礙。

勞團則認為,以台灣的現實情況而言,「休假」就是給予資方挪動工時的空間,台灣企業常以「加班換休」的方式規避支付加班費,任意調移工作日與休息日,因此強烈反對一例一休。在網路討論上,大批網友也積怨已久,多數認為「休假」會被老闆用各種理由手法迴避掉,加班費「看得到,吃不到」,只有「例假」才能保證休息。

除了砍7天假、一例一休爭議外,「七休一」爭議也加入戰局,引發運輸業、旅遊業者大喊吃不消,媒體業老闆與工會,競相指責民進黨政府。

七休一爭議源自今年5月網路流傳的2張照片,畫面是警員協助便利商店看店,以及一旁的店員逃跑的「公告」說明。公告上,店員稱自己已經連續工作8天,要求休息被拒,只好「依法」公開解除勞動契約,在通知警察後逃跑。店員後來受訪表示,自稱「國家勞工黨」主席,事件是他一手策劃,想藉此調
查勞基法七休一規定的執行狀況。

北市勞動局在介入調查後,原本欲開罰店家違反規定,但後來勞團出身的勞動局長賴香伶出面指出,目前法令「每7天應有一例假」,在勞動部前身「勞委會」1986年的函釋中有說明,原則上兩個例假間只能間隔6天,但必要時能挪移,也就是在連兩週即14天的頭跟尾兩天放假,得以要求員工連續工作12天,是符合法令規定的。

此一風波引發網路與媒體關注,民進黨政府宣佈自8月1日起,將此一長達30年的函釋作廢,也將嚴格執行兩個例假間隔6天的立法意旨。不過,勞基法的文字是「每7天應有一例假」,而「兩例假應間隔6天」原則,是由函釋闡明,包含例外情況的「必要時允許更動例假」。新政府為了後半的「例外」廢了函釋,也廢了「原則」,又引發爭議。

特殊產業加入戰局 更添亂
廢掉函釋後,有運輸業者放話威脅8月起將合法減班,中秋連假客運將不加班載客。為此交通部趕緊安撫,表示將爭取緩衝期。旅遊與媒體業者也反彈,主張自身產業較特殊,應有例外。7月底,各報社論連續抨擊此一措施,認為媒體業常有特殊事件,不適用七休一,也傳出報業高層拜會相關首長,力阻七休一上路。

8月1日嚴格執法前兩日,行政院緊急召開記者會,聲明目前廢除函釋的法律條文,其實並未明確規定例假間隔應為6天,所以將由勞動部訂定排除例外狀況的裁量標準,在這之前,將暫緩執法。

新制上路前兩日緊急煞車,蔡英文政府被強烈抨擊髮夾彎,也引發媒體工會集結抗議,直指媒體老闆將例外狀況當成一般情況,媒體業亦早因數位匯流而使工作條件急劇惡化,長期工時過長、過勞,要求落實七休一,真正降低工時。

這些制度爭議,引發了勞資強烈不滿。選前強調分配經濟的蔡英文,上台後卻無法滿足勞工需求,反倒立場變換、飽受批評。勞工放假的諸般爭議的背後,實因長期經濟低迷以致深層經濟矛盾浮出,讓爭議無法輕易落幕。

當勞權意識逐漸興起,蔡英文政府也感受到反彈之巨大,嘗試提出其他方案因應,例如以特休代替國定假日,或是設定運輸、旅遊、媒體、電業及屠宰業等五個產業,作為例外。然而,這樣真能弭平已然火花四射的勞資衝突與不滿嗎?蔡英文政府正面臨嚴峻挑戰。

本文來源:《多維TW》月刊0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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